纽约曾是美国的首都,现在也是世界政治、经济、文化、艺术、教育的中心,可惜纽约的气候真是很糟糕,10月开始飞雪,5月还需要穿羽绒服。在这气候恶劣、高楼耸立、行色匆匆的钢铁王国,如果赶上个有阳光的周末,推着孩子拉着狗,去中央公园转一转,将是纽约人最大的享受。幸运的我常常可以感受阳光下的中央公园,因为我家就在公园的旁边,步行三分钟的距离让它成为我奢侈的后花园,也是丁丁放学后的乐园。
记录纽约的生活怎能没有中央公园,于是妈妈和儿子相约以同一题目各自写一篇。妈妈脑子里首先展现出朱自清的《春》和《荷塘月色》,儿子哪读过美文,想到的就是他平时的玩玩乐乐。妈妈和儿子都想到中央公园的颜色,妈妈费尽脑汁为四季找色彩,儿子则一下把十种颜色统统写下来,妈妈觉得儿子瞎写,哪儿有那么多?发现儿子真能一个个说出来。妈妈的朋友们说,妈妈写的是脑子里挤出来的颜色,儿子写的是他每天看见的颜色。写作中,妈妈思忖着修辞手法,建构起一些排比句,但后面写什么无从下手,儿子哪里管什么修辞,直接在为好玩儿的项目排序,兴致勃勃地写他怎么收集橡子进行比赛。妈妈优雅地写着“热浪、激情、雪坡”,儿子一边抠着脚一边写比赛后决出了“8强、4强、强、光头强。胜者为王。”妈妈为了表现美,写到一半丢失了自我,儿子则开心地回忆“熊大和熊二来捣乱。”妈妈最终耍赖皮吵着先做饭,儿子则得拿着写好的作文嘲笑妈妈写得慢。
在生活中,大人们形成了自己的固定思维,总有一个无形的围栏,孩子们则像撒花儿的野马,自由奔放。在写作中,我们常常会被中心思想、段落大意、遣词造句绑住手脚,孩子们初出茅庐无拘无束。大人们有时说孩子的内容没有新意、缺乏写作手法,需要正规训练,但我宁愿推迟孩子们的写作训练,允许他们“胡说八道”,鼓励他们活在自己的想象、自己的内容、自己的词句里面。
在美国时,我和孩子有时玩儿一个游戏,我俩随意想一个自己觉得有意思的题目,或者就是一个词,比如我说“我想回国”,他说“飞碟探索”,我说“棒棒糖”他说“滋水枪”,之后我们根据这些题目“瞎编乱造”,因为是孩子感兴趣的题目,所以他总是有的可讲。一位朋友觉得我的方法好,于是也和孩子练习上面的“即兴发言”,第一天她选择了题目《我最敬佩的一个人》,结果孩子觉得题目像考试的作文,没说几句就已经跑远。我们常说让孩子展开想象的翅膀,那就得找个题目能让他们先长上翅膀,而不是翅膀还没张开就已经被捆了起来。美国作家说“带着镣铐跳舞”,那也得先跳起来。
中央公园片段
丁丁:中央公园有黑色、蓝色、棕色、绿色、黄色、红色,白色、灰色……绿色和黄色的叶子,蓝色和红色的鸟,深蓝色的湖水,棕色的树,白色的冬天的雪、灰色的鱼儿,黑色的乌鸦和石子。
妈妈:中央公园是多彩的,春天是绿色的,绿色的草地、绿色的树木;夏天是红色的,红色的热浪、红色的激情;秋天是黄色的,黄色的落叶、黄色的银杏果,冬天是白色的,白色的树干、白色的雪坡。
在未来的考试中,孩子们一定会迎接统一的命题作文,但在每一题目中,孩子都可以用他们积累的生活、熟悉的文字,去展现属于自己的侧面。回国后,能写的儿子遇到一些题目,也会一筹莫展,很长时间了还咬着铅笔碎碎念。我会帮他分析题目,找到一个既不跑题又能吸引读者的切入点,然后鼓励他相信自己,想想自己的生活,说真话、说有意思的话、说自己想说的话、说孩子该说的话。
感谢丁丁和丁丁妈妈对文字和图片的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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