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维-布留尔
魔法、心智和城市生活
作者:罗伯特·E.帕克
选自:《城市——有关城市环境中人类行为研究的建议》
一、魔法和原始心智
在英属西印度群岛的口语中,长期占有一席之地的非洲土著词汇屈指可数,“奥比”(obeah)是其中之一。关于这个词语,J·G·克鲁克香克(J.GrahamCruickshank)在《黑人方言》(BlackTalk)这本小册子中写道:
奥比是黑人的巫术,其最坏之处在于将有害的思想植入受害者的头脑中。这种巫术已经不再兴盛,但与之相关的一些灵异事件还会时不时地在报纸上出现。对所有的人类学调查来说,最难的事情是用搜集的资料“描绘”(draw)古代黑人。伯顿(Burton)曾提到过一句古代克拉巴(Calabar)谚语,“Ubionpoonoanya”(他们给他种上奥比),并添加了这样一条注释,“‘Ubio’指任何为导致疾病或死亡而埋入地下的药物或咒文。这显然是西印度群岛‘奥比’一词的原初含义。我们无需对这个词语传播如此之远感到奇怪,因为克拉克森(Clarkson)在《奴隶贸易的历史》(HistoryoftheSlaveTrade)一书中告诉我们:当贩卖奴隶还是一种合法贸易时,每年都有很多奴隶从邦尼河(Bonny)和老克拉巴河(theoldcalabarriver)被运出,其数目等于非洲西海岸其他所有地区的奴隶贸易总量。”
奥比是黑人所信奉的魔法。本文源于我最近一次考察加勒力比海的英属群岛时对黑人魔法的所见所闻。
过去的一年,有关魔法这一主题有两本十分重要的英文著作出版。第一本是列维一布留尔《原始心智》(LaMentalityPrimitive)的英译本,另一本是林恩·桑代克(LynnThorndyke)的《公元13世纪之前的魔法和实验科学历史》(AHistoryofMagicandEx-perimentalScienceduringtheFirstThirteenCenturiesoftheChristianEra)。
为了将这两本在研究内容和视角上有较大差异的著作纳入同个类别,我采用了桑代克的一个较宽泛定义,“魔法”指“所有神秘的技艺、科学、迷信和民间习俗”。
列维-布留尔的著作试图从人类学的各类文献材料着手,廓清原始人的思维模式。
桑代克的研究则如他的书名所示,主要关心实验科学的产生。虽然二者的视角不同,但研究对象是相同的,即各种具有魔力的信仰和实践,特别是那些能够体现某种独特思维模式的信仰与实践。
列维一布留尔主要从传教士和旅行家的著作中,搜集了大量主题广泛且分散的观察材料。他对它们分门别类、深入分析,用以证明原始人的心智生活和思维习惯与文明人的存在根本性差异与之不同,桑代克叙述了13世纪之前现代科学的先驱们是在何种外部环境之下逐渐热衷于科学实验而抛弃魔法实践。
13世纪的欧洲文化和现在的野蛮人文化之间显然不存在什么历史性的关联,尽管二者的魔法信仰和实践有着惊人的相似甚至在很多时候完全雷同。事实上,当我们意识到魔法是一种古老且传播广泛的独特人类现象,而科学是晚近才出现的对社会生活异常而偶然的呈现形式时,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二者的差别。
列维-布留尔将野蛮人特有的智力和思维习惯描述为一种心智类型。与之不同,文明人有着另外一种不同的心智类型。这里所使用的“心智”(mentality)一词,仅仅是一种权宜的表述,并不能立即显示出其确切的内涵。我们使用的“心理”(psychology)一词与“心智”有类似之处,但也存在某些差异,比如,当我们说农村人与城市人“有着不同的‘心理’(psychology)”,或者某些人、某个人有其本阶层的“心理”这意谓着某个人或某个群体会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理解一件事情,或对一种情况做出反应但通常情况下,“心智”一词较多地指思维的形式,而非思维的内容。我们通常会谈论一个人或一个群体的心智类型及其所处的心智阶段。而我们不会这样使用“心理”一词。比如,我们不会谈论资产阶级或者无产阶级的“阶段与“心理”强度。在这个意义上,“心智”与“心理”是不可通约的,后者更多的是一种特征而无法量化。
不过,列维一布留尔使用“心智”这个术语时似乎包含了这两层含义。总的来说,他所使用的“原始思维”一词是指原始人先定得形成自己的思维形式。列维一布留尔认为,原始思维的根本特征是“前逻辑”(pre-logical)。
他指出,不论是与欧洲人相比,还是与那些没有我们美国人复杂世故的人相比,原始心灵(mind)“对推理与逻辑学家所说的思想的论证过程,都表现出明确厌恶。这种对理性思维的厌恶并非由于理解能力有什么不足或者存在什么固有的缺陷”,这仅仅是一种广泛存在于野蛮人和心智单纯者中的思维方法—甚至可以将其称为一种传统——即把周身世界所发生的偶然、意外和无法预期的变化理解为某种意志的有意作用。
始人心智中所具有的这种思维的前逻辑形式是什么?列维-布留尔将其称为“互渗”(participation)。原始心灵并不像我们一样以一种主客分离的方式看待事物。也就是说,未开化的人在其所处的世界中,按照他内心的冲动与有意识的意愿来解释植物、动物、四季的更替与天气的变化。这并不是由于他缺少观察,而是由于他缺少能够用来思考和描述外部世界各种变化的心灵模式,他仅有的一些心灵模式大多是由其内心世界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产生的。他在这种解释中所犯的错误主要是由于“感情误置”(patheticfallacy),即将他人(在原始人的例子中是客观的自然和那些活着的或死去的事物)在他心中所激起的情感和愿望归到他人身上,或者归到这些自然和事物本身。面对任何突然出现的奇怪事物,他所感到的唯有恐惧,因而,他将奇怪的、生疏的东西都理解为会造成威胁的、怀有恶意的事物。于是,在作为观察者的文明人看来,野蛮人似乎生活在一个充满了魔鬼和精灵的世界中。
野蛮人和文明人之间的一个差别是野蛮人主要 虽然用“互渗”一词来形容思维形式并不常见,但原始心智的作者通过该词所表达的意涵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人类或许确实是通过这种直觉式的直接“互渗”来达成彼此的了解。但是这种互渗式了解的达成取决于人们能否通过想象进入另一个人的心灵中,并且根据其意图和目的来解释外在行为。总的来说,列维一布留尔认为野蛮人的思维方式和诗人们的一样,总是根据事物背后的意志(wi)而不是事物之间的作用力(force)来思考。在野蛮人看来,宇宙是由若干意志个体(wilfulpersonalities)所构成的社会,而不是不容置疑的因果链条。并且,只存在发生的事件(events),而不存在假设与事实,因为,从严格的意义上说,“事实”其实是批判和反省的结果,并且还需要假设表象与真实之间存在某种分离,而这些能力是原始人所缺少的。原始人用“意志”而不是“作用力”(force)来思考他们的世界,这就使其往往根据魔法而非机械论来处理事情。
二、作为一种思维形式的魔法
桑代克
桑代克所著的《魔法的历史》一书描绘了魔法向科学转向这一过程得以发生的情势和背景。它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逐渐发生的,它首先产生于知识与实践领域,随后才在其他领域中出现整个过程显得迟疑且充满痛苦。
人类学家在魔法与科学的确切关系上并没有达成共识。比如,我们能否将魔法看作科学的早期原始形态?不过,我们至少能够肯定的是,作为控制外部世界的方式,科学总能发现某些形式的魔法存在,并总能取而代之。不过,魔法从来都不只是人类根据其欲望控制和塑造世界的工具或技术。它首先是一种情感表达方式,一种姿态,或是富有戏剧性的表演。其次,它还具有祷告和庄严地表达某种愿望的特征,即总希望通过某种—不易被人理解的——方式,使其所表达的愿望自动实现。只有当科学证明了手段与目的之间的确切性和肯定性时,我们才会对魔法失去兴趣。
在我国的某些地区,农民仍旧祈雨至少他们在几年前还保留着这一传统。但是,只要有人发明一种人工降雨的设备,他们就会立即抛弃这一做法。
在医学和政治领域,我们仍然相信魔法一我想,这一方面是因为在这些领域,科学还不能像在其他经验领域一样,给我们提供确切知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在这些领域中通过庄严的仪式所表达的愿望,常常能较容易地实现。很多时候,社会改革者处理社会恶习的方法和基督教科学派(Christianscience)医治身体和精神疾病的技术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通过庄严的仪式宣称某种邪恶已不再存在。社会自身表达其愿望,将其神圣化—有时是通过普选这种庄严的公投方式—并载入法令条款之中。只要所 直到最近几年,我们才实现了农业与烹饪的科学化。与此同时,我们已经有了科学的广告和科学的“欢呼”(cheering)。以前,球场上的“呐喊”是自发的,现在,它虽还不是一项义务,却已变成了一门“艺术”。
三、心智和城市生活
现代人比他们的原始祖先更理性,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居住在城市中,城市生活的大多数利益与价值都已理性化,化约为可度量的单位,甚至成了交换或买卖的对象。在城市中,特别是大城市,人们的外部生存条件显然是为了满足个体已清楚认识到的各种需要,以至智力最低的人也不可避免地被引导着按照决定论和机械论的方式思考问题
理性思维的具体表现是工具和机器,其各部分的设计都是为了完美地达到某个可被理解的目的。原始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他们周围的所有力量都是神秘莫测、难以控制的,并且大自然和他们不断变化的心情一样,野蛮、浪漫、难以预测。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机器,拥有的工具也数量极少。
现代人的心智既建立在机器之上,也依赖于将科学应用到生活的各个方面—比如教育、广告,以及当前的政治。现代人的文化是典型的城市文化,这和乡村文化不同,后者依赖于家庭、部落和乡村社区这些共同生活中的个人联系和直接参与。
事实上,如果我们像列维-布留尔一样对理性进行严格界定,我们可以说理性和反思性都是城市的产物。它们即便不是产生于苏格拉底和智者派时期的雅典城,也至少是在那个时候传到了雅典城,并流行开来。智者派是一种独特的城市现象,苏格拉底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最先辨明了感性知识与理性知识之间的差异。柏拉图是苏格拉底的信徒,他确立了现代科学思维最基本的工具,也就是概念,即柏拉图的理念(Platonicidea)。
因而,可以将魔法看作一种指标,它不仅能大致地反映不同种族、人民和阶层的心智状况,也能反映其普遍的文化水平。深研究魔法和理性思维的心智过程能使我们对社会群体的心智水平进行精确测度,其精确度不亚于现在使用贝纳特西蒙量表进行个体智力测量与评级。在这种研究中,我们至少应该知道我们在测度什么,即我们需要测度某一群体或阶层在多大程度上获得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与习惯,而非只是依照魔法行事。
当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了魔法的本质和前逻辑思维的机制后,毫无疑问,我们不仅能按照一定的精确度和客观性来比较和测量不同社会群体的心智水平和文化水平,还能描述不同种族和人民从一种文化水平向另一种文化水平的转变过程。这种转变在历史进程中随处可见,桑代克曾在魔法历史的论述中对此做过描述。人人在当前这个充满活力的社会中,这些变化显而易见且易于调查;当前,我们还有机会看到这些变化,当它们]变为历史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最近,《美国社会学杂志》(Americanjournalofsociology)刊登了UG.韦瑟利(U.G.weatherly)教授的一篇论文,他论证了将西印度群岛作为一个社会学实验室的益处。
从社会学的角度说,只要岛屿上有人居住,这些岛屿就特别有趣。首先,它们的地理边界是确定的。因而,作为一个个独立共同体的岛屿在地理和社会的意义上都是相互隔离的。并且,由于各岛屿间的交通方式是显而易见的,岛屿间的隔离程度就可简化为几个可测量的指标。
隔离赋予了每个岛屿共同体以独特的个性。岛屿有其地理边界,处于区隔状态,因而,和其他地方相比,我们能够更加准确地估测岛屿的气候、自然地理特征,以及经济体制制对文化特征的影响。一个人只有亲身到过安的列斯群岛(thelesserantilles),他才能理解或赞赏弗雷德里克·A.奥伯(FrederickA.Ober)对当地历史极其凌厉的论述,“首先被西班牙人发现,而后被荷兰人丹麦人,或者还有英国人占有,最后被甩给来自非洲的半野蛮黑人,这就是该群岛人口的大致继替过程这一论述带有某种尖刻的口吻,这大概就是白人殖民者的腔调。因为随着奴隶的解放,他们在群岛的地位逐渐下降。
然而,对于研究人类本性与人类社会的学者来说,这恰恰提醒他们 人们参观英属群岛上的治安法庭,一定会对大多数法官极有耐心地运用法律条文来处理个人和邻里之间各种鸡毛蒜皮的纠纷而印象深刻,当地人常常将这类事情诉诸法庭。人们有这样一个印象,对于原始心灵来说,最困难的是理解公正的含义,并为自己争取公正。但是,对黑人来说,当他们遇到此类事情时,他们既能理解公正的含义,又能为自己争取公正。这可能是他们为什么喜欢将自己的各种小纠纷诉诸法庭的原因之一。
五、不同类型的奥比
人们通常都有一个印象,奥比具有不同的类型。比如,多米尼加岛(Dominica)的奥比因使用春药而被人提及;在蒙色纳岛(Montserrat),奥比主要用来对付恶鬼邪灵,并使生者与死者交流;在安提瓜岛(Antigua),奥比主要用来治病。护身符,通常又称为“保护神”(guards),它的应用也非常普遍,通常用来驱除恶鬼邪灵,或保护一个人不受其他恶毒邻居邪恶意志的伤害。奈利斯岛(Nevis)因“黑魔法”(blackmagic)而出名。
老一辈的奥比师大多都知道什么植物的毒性不会被尸检发现。在奈利斯岛,旧传统的弥留时日显然比其他地方的要长。但奈利斯岛的魔法实践所具有的危害程度似乎也比其他岛屿的更大。
1916年,一位叫作罗斯·尤迪尔(RoseEndell)的老妇人,因从事奥比活动而被判犯罪,该老妇人既聋哑又卧床不起。她真诚地相信自己所从事的奥比实践具有极大的功效,这在一般的巫师中并不多见。她当时的名声很大,自称曾杀死了一个男人,并将另一个送到了收容所。让人惊讶的是,她主要通过书信来进行奥比实践,当她最后被捕时,警方发现了大约50封信:它们都来自各个岛的主顾,其中有一人还住在纽约。她被捕时,奈利斯岛上的人们异常骚动。由于她曾庄严地警告那个抓捕她的黑人警官会大祸临头,岛上的黑人都信心满满地等着看怎样的不幸会突然降临到此人身上。在该案件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更接近原始非洲魔法的东西,这在我所掌握的其他38个有着部分记录材料的案件中并未发现。
各岛屿不仅有着不同类型的奥比,而且,各处对魔法的兴趣也不一样。虽然人们承认各岛屿居民对魔法的兴趣都在减弱,但是,某些岛屿的减弱幅度远比其他岛屿要小。在巴巴多斯岛(Barbados),奥比实践仍旧存在,却几乎无人再对它进行揭发和起诉了。而在岛国圣卢西亚(St.Lucia)的首都卡特斯里(Castries)当地警察局仍保存着一个黑人男孩的心脏和手;这名男孩儿几年前被一位奥比师杀害,其作案动机是他试图以此作为魔法工具,打开当地银行的金库,盗走存在那里的财宝。
事实上,西印度群岛的黑人和欧洲黑人一样,在接触了白人文化后,他们的心智正在发生变化。除此之外,那些针对奥比的揭发和起诉也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为这不仅使奥比行业无利可图,而且使人们不再相信奥比师的超自然能力,不再对其感到敬畏和惧怕。
除了原始迷信的这些表面变化,以及人们的魔法兴趣和信仰的逐渐衰退,奥比在实践上似乎还发生了某些本质性的改变。首先,奥比师开始成为无证医生。例如波西瓦尔·杜瓦(PercivalDuval),他是一个有着固定营业时间的奥比师,给人开处方、配药。说实话,杜瓦与几年前的美国普通医师相比并没多大差别只不过比后者少用了一点儿药,多用了一点儿咒语。但是,他被判了罪,并且在上诉到上级法院时仍旧败诉。与之类似,安提瓜岛上的圣约翰城内有一个奥比师,警察查出他出售了大量的专利药品、自制的家庭用药,以及一些奥比工具和用品。搜查他的诊所时发现的奥比用品有:1.标有“骨灰粉”的瓶瓶罐罐。它含有钙化合物,可能还有石灰、草木灰和芳香物质,芳香物质的含量是263%。2.标有“玻璃与锻冶用煤”的瓶瓶罐罐。它含有各种劣质的工业氧化物。3.黄色粉末。一种带有香味的廉价淀粉。4.像狗舌头一样的东西,由一些含淀粉的植物制成。5.标有“灰与芳香物质”的瓶瓶罐罐。它含有芳香物质、草木灰、木炭、泥土和小石子,还有一小部分的氧化物。芳香物质呈块状和粉末状,占总量的173%。6.“装有黄色液体的小瓶”。它含有常见的工业茴香油。7装有棕色液体的小瓶。它含有碘化钾溶液,浓度大约为15%。
不可否认,西印度群岛的奥比师正在转变为江湖郎中,这是变化的趋势之一。
除此之外,奥比师还有另一种变化趋势,即在普通人的各种私人事务上扮演类似于忏悔牧师和私密顾问的角色。黑人一一也不仅是黑人,还包括在小岛上经商的葡萄牙人一一会向奥比师咨询商业事务与内心深处的各种困扰。他们给奥比师写很长的书信,奥比师则会给他们寄来具有魔法的祷告文或咒语,治疗他们身体的不适,保佑其旅途平安,平日好运相伴。当咨询者因情爱而心生烦恼时,巫医通常会给他一种魔法粉末,这粉末带有甜甜的香味,会给情书增添一种魅力,使阅读者愉悦和兴奋。奥比师的这些活动很像考埃(Coue)先生所说的“每一天,通过每一种方式,我都在变得更好”,只不过,奥比师使用的方式更加特别。无论如何,现在的奥比实践存在一种明显的发展趋势,即将奥比仪式只作为一种手段,就像原始人的祷告一样,从而用魔法来加强当事人愿望的力度。对于普通的黑人来说,奥比师的魔法实践与宗教有着紧密联系,因而,在一个案件中我们会看到,奥比师能够使众人相信他是牧师的代表或代理人,从而给一个精神失常的男孩儿治病。
这是黑人魔法实践的第二种变化趋势。如果说在某些情况下奥比正在披上大众医学的外衣,那么在另一些情况下,它正在采取一种异教式的宗教仪式,它不断地学习、适应着当地教会的各种程式和仪礼。
六、问题的提出
在最近的《人性研究》一书中,J·B·贝利(J·B·Baillie)先生指出人类进行抽象、无偏见、科学思考的倾向和能力不仅是人类历史上相对晚近才获得的,而且还是一个地方性的现象。
科学的存在是否拥有地理界限确实是一个值得 如果医生都按照前逻辑的方式思考疾病,那么,我们对那些多半只是通过阅读繁多而新奇的医药广告来接受医学教育的外行又能有什么期望呢?上文所述的问题可以大致表述如下:长期存在于一个种族或文化群体中的魔法与思维的魔法状态,在多大程度上能够用来测度该种族和文化群体的心智?贝利所说的“科学思维取向”在多大程度上是城市环境的产物?
转载请注明:http://www.huojinxue.com/gjqh/4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