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拉普兰(SwedishLapland)地区一望无际的北极森林无疑是与世隔绝的一方净土,其壮美震撼的自然景观吸引着不畏严寒的勇士前去探秘。图FelixOdell
飞机穿过层层冰雾陡然降落,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致让我们的心也如同机身般颤动起来:若隐若现的大森林藏身于一片白雪皑皑之中。飞机还在冰面与粉雪铺成的跑道上滑行着,只听见飞行员对我们说道:“欢迎来到北极。”
当时是一月底,我们到达的地方是瑞典最北端的基律纳市(Kiruna),这里已地处北极圈以内英里的位置。在我们周围,是绵延15万平方英里的森林,冰雪覆盖着一切。呼啸的寒风吹得机舱摇摇晃晃。风暴是从北面和东北面刮来的,一路途经芬兰和挪威的部分狭长地带,再吹过巴伦支海,并极有可能于极地冰盖处“逛”完一圈才来到这里。实在是想想就冷到骨头里了。
我和妻子从丹佛出发,飞行了18个小时才降落到这里。我对妻子Kim说:“你再跟我解释一遍,为什么我们要在冬天去北极?到巴巴多斯那样的海边渡假不好么?”
她两眼发光地回答道:“去看北极光啊。”Kim喜欢寒冷,她说这样的感觉会令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不一会儿,我们下了飞机,从低矮的机场楼走出,朝着停靠在门口几码远的狗拉雪橇车走去。并排而站的哈士奇们不时发出吠叫声。脸颊通红的导游EspenHamnvik身穿毛领防风斗篷出现在我们面前,递给我们每人一件外套、一条厚重的雪裤和一双靴子。“Kim,那边是你的雪橇;Peter,这边是你的。这些就是帮你们拉雪橇的狗。”他给我们示范了一下如何驾驶雪橇、如何刹车后,便用带着厚手套的手比了个大拇指,很快消失在了冰天雪地的森林当中。眼前的阿拉斯加哈士奇犬已准备就绪,它们号叫着拉紧了绳索。另一位导游松开了绑住雪橇的绳子。雪橇震动了一下,便向前方飞奔而去,在鲜亮的雪面上自由驰骋,目标直指瑞典拉普兰腹地。
我们此行除了欣赏北极光之外,还希望能够近距离感受原汁原味的萨米族文化,探秘瑞典北部居民对冬季的狂热情怀。第一晚,我们计划住进一处偏远的旅店小屋,冬天只有狗拉雪橇或雪地摩托才能到达这里;接着,我们打算乘火车南下英里,去感受一番住在萨米族帆布帐篷里的滋味。除此之外,一路上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只能在户外,因此如何与严寒做斗争是我们面临的重要挑战。
在我前方拉雪橇的哈士奇与边境牧羊犬体型相当,花斑纹姐妹俩在前、棕毛兄弟俩在后。它们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抓稳缰绳。道路并不宽,我们在树丛里拐来拐去,头顶是被白雪压弯的树枝,脚下是不时出现的斜坡与小坑。大拐弯处我们几乎感觉要被掀翻,冲下山丘时更是战战兢兢。每当我拉紧制动将速度降下来时,领头的哈士奇都会回头瞟我一眼,我从它的嘴里可以读出:“你干嘛呢!赶紧让我跑起来啊!”
我从小是看着JackLondon的北极故事和FarleyMowat的《狼踪》(NeverCryWolf)一书长大的。这些作品让我产生出的联想便是,12-14只大狗拉着一辆雪橇驰骋在一片极光之中。想象中那些拉雪橇的狗每只都硕大无比、毛发茂盛,与狼无异。为我们拉车的这群哈士奇与好莱坞西伯利亚主题影片中见到的雪橇狗完全不同,它们的速度极快,是专门用于长途运输的。我们穿过森林后,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冰封湖面上。当时是上午10:05,光线有些暗,给人黄昏将临的感觉。大风吹得雪花四处飞舞,呼啸声中前方领路的雪橇从我眼前消失了,天地只剩一片雪白。脚下只有湿滑的冰面,刺骨的风雪打在脸上,哈士奇不停地喘着粗气。我们仿佛一飞到这里便被悬到了暴风雪中。
萨米族是这里的原住民、历史悠久的游牧民族,数千年来一直在北极以放牧驯鹿为生。在他们眼中,北极光始终是神圣的存在。传统上,他们笃信北极光便是祖先的灵魂;如果有人在北极光出现时做出不敬的表情或行为,就会惹怒祖先的魂魄,从而使灾难降临到族人身上。时至今日,依然会有萨米族父母在北极光出现期间将调皮捣蛋的孩子关在家中不许出门。
近年来,大量媒体都在赞美北极光:这或许是因为每隔11年便会出现场面更为惊心动魄的极光效果,最近两年的盛况尤其如此。北极光给我们的视觉冲击的确非其他自然现象可以匹敌。无论是东非大峡谷、伊瓜苏瀑布群还是珠穆朗玛峰,没有什么自然奇迹能同巅峰时刻光芒万丈的北极光相提并论。
我们跟随Espen进入丛林。几分钟后,他举手示意停下来。树林中出现了一间圆锥型小屋,门口停着一辆雪地摩托,屋顶上的烟囱冒着白烟。我们拴好雪橇,进入屋内烤火。StefanLundgren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狗拉雪橇骑手,也是这里的大厨。他为我们端上了炖驯鹿肉和越橘果酒。我看了看Kim。她脸颊被冻得通红,但笑容却愈发灿烂:“真是太神奇了!”
下午2:50,夜幕开始降临。我们驾着雪橇来到另一片湖泊旁松林覆盖之下的低矮房舍。这里便是Fjellborg北极圈旅舍,我们今夜入住的地方。风雪依旧肆虐,六间房舍外冰砖打造的壁式烛台内烛光随风摇曳。两英尺白雪之下的这片世界与圣诞贺卡上的场景如出一辙。篝火噼啪作响,Stefan不断在我们的桦木酒杯中倒满越橘果酒。
随着最后一丝日光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树梢上,气温急剧下跌,而我们就这样坐在驯鹿皮上,围着户外的冬日篝火,静静享受着令人惊叹的美景。唯一能听见的,只有火焰燃烧的脆响、雪压枝头的咯吱声,还有轻声细语的交谈声。
Stefan带我们进入客房。我们的房间带有桑拿浴室。蒸完桑拿后,我们坐在热水浴缸旁仰望天空,希望天气条件晴好,让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极光。情况并不太乐观,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Stefan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腌驯鹿肉串、红点鲑鱼,还有搭配三种巧克力的甜点和香浓的黑咖啡。
瑞典人不会对初来乍到的新手特别照顾,也不会给出所谓的责任豁免表格让你签字——至少在这极寒的北方没人这么做。每一天都是一次冒险的旅程,他们希望你可以凭借最佳状态勇敢面对。我们第二天早上起身时,天空已经放晴了。旅舍主人KenthFjellborg骑着雪地摩托出现了。由于之前Espen已经跟我们介绍过雪橇的操作规则,于是他的讲解就更简单了:“这是你的车。这里是点火器。这是油门、这是刹车。用力把脚塞进这里,否则会翻车的。”接着他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出发吧!”
Kenth不仅是狗拉雪橇运动达人,讲起故事来更是绘声绘色。19岁时,他在阿拉斯加跟随狗拉雪橇运动传奇人物JoeRunyan学习技艺。年,Kenth参加了阿拉斯加爱迪塔罗德狗拉雪橇大赛(赛道横跨阿拉斯加北极地区的1英里距离),并成功跻身前20强。6年,在摩纳哥王子阿尔贝特二世前往北极点的行程中,他便是那位向导。Kenth出身在距旅舍10英里路程的一处小村庄。他的家族已经在这一地区生活了九个世代。零下20度环境下搭建帐篷这样的工作,在他看来简直易如反掌。我问他闲暇时间都做些什么。“出门猎驼鹿。这就是我们北极男人的休闲爱好,跟你们的瑜伽差不多。”
我们出发了。森林闪烁着白雪结晶的光芒,树木投下了修长而灰蓝的影子。我们快速穿过树林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湖面。两只驯鹿正躺在上面晒太阳。我们到达Torne河,沿着暴风雪后坑坑洼洼的小路前进。面部已然冻僵,眼睛在强风中只能眯成一条缝。我们经过了Kenth出生的村庄Poikkijarvi:南岸一排低矮的房舍。河对面是Jukkasjarvi村,IceHotel便坐落在这里。
您应该听说过这间著名的酒店:每到春季它便会融化消失,秋季再重建起来,全世界的艺术家都希望前来设计其十余间客房中的一间。每间客房其实都是一座冰洞,只是室内温度保持在23度左右,冰床上铺有驯鹿皮。Kim和我走进其中一间客房,只见一群冰绵羊跳过冰栅栏,它们身上无数小冰球做出的“皮毛”缠绕到了一起。我们放声大笑起来。酒店创意总监JensThomsIvarsson对我们的反应显然习以为常:“这个装置是LucaRoncoroni设计的。这样担心在零下温度中睡不着的住客就可以数着绵羊安然入睡了。”
在IceBar里,我们一边拿着冰制酒杯品尝接木骨果酒配柠檬片,一边欣赏电影《Danny,ChampionsoftheWorld》中的歌曲。声音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这里似乎只有喇叭不是用冰做成的。我不停地换手拿酒杯,以免手指被冻伤。忽然间,我发现周遭的一切都是世界上最精彩的装置艺术品:就像沙画一样,创作后不久就会消失;就像北极的冬天一样终会过去。
我们骑上雪地摩托往回走,夜晚开始降临到森林。头顶上,星星如冰片般闪烁起来。周围越来越冷。摩托一路狂奔,我的脸上感到刺骨的寒冷,内心深处却泛起了由衷的喜悦。当一切都变成冰雪世界时,这种奇妙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那一晚,没有出现北极光。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希望能够捕捉到一点痕迹。瑞典人给黄昏时分带着修长阴影出现的壮丽极光起了个名字:blatimmen,蓝色时光。而当我清晨走出小屋来到湖边时,这个名字便进入了脑海。天空、雪、树木,一切都呈最柔和的蓝色。各种层次的蓝色逐渐展开:从树荫下的蓝灰色到晴朗天空中的海蓝色,再到西南边弯月留下的银蓝色。
我像个孩子一样欣喜若狂。每次旅行时,我们都只北京中科医院好不好什么原因会得白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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