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盛洪
(《读书》年6期即刊)
对“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理解,多以为是发愤励志之言。最近读来,我认为似乎还有深意。这里面包含了太史公对历史的深刻洞见,至今人们并未领悟。比如“通古今之变”。其中之“变”是演变之变,而不是新与旧的断裂和截然对立。所谓“古今之变”,就是今是从古演变而来,这之间是连续的;就像今天是昨天演变而来的一样。无数个昨天和今天构成了从古到今的时间过程,而无数个昨天和今天的微小变化,构成了古今巨变。
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所谓“通”,首先是“说通”古今之变。而作为历史中人,“通”就意味着“走通”或“打通”。说通和走通并非自然而然,许多时候是“不通”。所谓“说通”就是要能解释人类历史是如何演变的,什么样的变化才是“走通”古今的“好”的变化,什么样的变化其实只是灾难。最重要的,是能否按照说通的历史走通历史。迄今为止,人类的主流理论似乎并没有“说通”。这是因为,历史所吸引人们眼球的地方,往往并不那么重要,而真正重要的地方却往往隐而不露。
吸引眼球的是那些重大事件,战争,革命,流血和死亡。一句话,与暴力有关。况且在人类早期,人们还没有记录历史的习惯,偶然有些重大事件引起人们的重视而加以记录,因而后世看到的“历史”,多是这类事件的历史,充满了戏剧性,充满了史诗般的英雄主义,也展现了丰富的维度。仅从审美角度,也会吸引后世学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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